【喻黄/HE】天下敬他·竹马非属

叶蓝篇·三纲五常

少天生日快乐啊。 @偲本_Charlphen 大爷说要看喻黄 咱就写喻黄 爷往哪儿指毫不犹豫冲上去!结尾齁着自己了。

真的太喜欢看喻文州王杰希明枪暗箭了 该写个喻王冷静一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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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文州青底软绒小轿对上了王杰希靛底硬面小轿。轿夫们蓄势待发,两人的学生各自……哦不,王杰希的学生把头探进了轿内:“老师,左相。”


喻文州的学生卢瀚文兴奋的喊道:“刘小别师兄!早饭吃了吗!”


刘小别恍若未闻:“学生冒昧,能跟您挤一挤吗?”


王杰希呵呵一笑:“去与瀚文打个招呼吧。”说罢一掀轿帘,“左相早啊。”喻文州脸都没露,卢瀚文侧耳听了一会儿,突然柔和了一张孩子脸,嘴角一挑露出个温雅到虚伪的笑来:“右相也早。”


“朱雀大街也太窄了,着工部拓宽些吧。”


“委实是右相铺张,这街能并行九骏,哪里窄了?”


刘小别低头,分明就是你们俩的心窄。日里倒是真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,撞上彼此那心眼就比针尖还小。喻文州与王杰希同年出生,同年拜入时任少傅的冯宪君门下,同年入朝,甚至同年被皇帝点中。从此嘉世分相而治,二人合称“嘉世双璧”。左相喻文州细工出慢活说白了是手残一个,右相王杰希神目温柔冷冽并存说白了大小眼一个。他们虽都有缺陷,却也都已是当世难得的俊杰,是以处处攀比。


是宿敌,却也惺惺相惜。嘉世的姑娘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:嫁得喻君或王郎,满门蓬荜生光芒。初听到这句,喻文州笑吟吟的望向了王杰希,王杰希恼自己的名字在喻文州后头,别扭了好几天。


今天的叶修也一如既往的期待着两位丞相能迟到,然而人事又不如他所愿。喻文州与王杰希一左一右踩着鼓声入殿,在文官那一溜儿并排站好。文武百官在左右丞相与破虏将军带领下齐齐跪拜。


“蜀南水利还未竣工,想是工部办事不力,臣请奏再调他处官员协理。”


又不给朕说点场面话的时间就开始了……叶修幽怨的看了一眼王杰希,还不等说句什么,喻文州打蛇随棍上:“右相言之有理,臣以为吏部侍郎方世界镜可往。”


哦,方世镜,喻文州与王杰希的师兄,不过早就倒向了喻系漩涡。


“吏部到了核审百官的日子了,想必忙的很。近日无大节典,礼部空闲,不如劳烦礼部侍郎袁柏清一趟。”


哦,袁柏清,喻文州与王杰希的师弟,不过早就倒向了王系漩涡。


文武百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准备听二位丞相争上大半个时辰,然后回家补觉。唯工部尚书黑着一张脸,心疼自己沦为那两人唇枪舌剑的牺牲品——御史台的老头子们往这边看了不知道多少眼了。蜀南水利本就因地势原因建造不易,但在两位丞相胡搅蛮缠下,却仿佛是工部官员多么玩忽职守尸位素餐一般。


“不如让黄参知去吧。”


……黄参知?


群臣齐齐看向皇帝,尔后把目光转向文官一列,从头往后数,参知那一排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。前几日御史台大闹金銮殿,将一众参知政事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拉下马,喻王二系元气大伤,在朝中短时间内难求呼应。瞧着皇上和御史台一唱一和的样子,多半是个蓄谋已久的局。前几日吏部接着上面下来的朱批,刚往里面插了个人。群臣还没打听到这人住那儿,这人就已经开始发光发热了。


“我……哦不臣去啊?臣去也行啊,但是政事堂这几天事儿多啊,臣这一走谁盯着啊?总不能劳烦二位丞相吧,也只能劳烦二位丞相了。臣以为吧,这个蜀南水利,功在千秋啊。圣上臣前几天去司库那儿支了蜀南地理图,来来来大家一起看一起看……”


二位丞相好歹是同门,偶尔碰到这种情况,也会联合一下。新上任的参知政事明显是皇帝一派的人物,这时候就要整合资源共御外敌了。


“叫黄少天是吧?听说是跟着魏元帅混的小子,北庭都护府的上都护,调回来做个从一品文官,虽说着官是升了,但心底下确是不能服气了。”王杰希的头微不可察的偏了偏在喻文州耳畔说道,“啧,魏老元帅的人。”


喻文州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,嘴皮子不动:“也不好说。听说圣上小时候和两个人玩的好,一个是持国爵蓝河,还有一个就是这黄少天。”


然而黄少天早就被调去了外都护府,多少年不上京一次。叶修似乎也对他很放心,不以他和魏琛拥兵自重为虑,有事儿没事儿还拨点银两过去,美其名曰:劳苦资。


圣上!臣等精打细算攒出的国库可不是给您这么挥霍的!


叶修在某些方面,诚然是个贤君。他不喜奢靡,宫人为了迎合他多不敢穿有繁丽花绣的衣裳;他有一方徽砚,虽然出自名家,但早已老旧不堪,却从来未换。但就外域军费一事上一贯大手大脚,让百官很是苦恼。


右相与左相默契的站在了一处,四只眼三大一小温和的把刚上位的小皇帝望着。


叶修头上也有点冒汗。他刚登基,老臣不服,新人不从。武有蓝家和魏家他不怎么担心,只是这帮文官太难搞。于是他连立左右相以求制衡,却不想这两个人虽好针锋相对,但终究同门情谊在。一旦皇帝做了什么触及两方利益的事儿,矛头立刻就指了过来。


所以叶修又设参知政事,还把黄少天调了回来。早年听说他与喻文州不和,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,但似乎与他的恩师魏琛有关。现在,叶修缺一个能制衡王杰希的人。放眼满朝文武,氏族大阀割据,要说无凭无依的……


“方爱卿,你初任大学士,可还习惯?”叶修露出一个亲切和蔼的笑容,方士谦半梦半醒间给身边人推了一下顺口答道,“臣只司典籍,却多承龙恩,并无不惯。”


“恩,那你随王相去一趟蜀南吧。”


王杰希做梦也没想到叶修拿自己开刀。喻文州最近小动作不少,怎么偏偏就挑中了他?


叶修:“喻相连日劳苦,蜀南就不必去了。黄卿方归京,朕把他托付给你。”


王杰希的唇角细不可察的一挑,喻文州的唇角细不可察的一低。


黄少天大咧咧的前跨一步站到一品文官那一列,直接攀上喻文州的肩膀:“喻相,多指教我啊。我跟你说,北庭那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儿,这么多年了老叶终于是舍得把我调回来了……”


满朝文武皆惊。叶修身边的内侍拂尘一扫,就要尖着嗓子喊殿外武士,被叶修挡了回去。


他就是要让朝野上下都知道,他宠着黄少天。黄少天这明摆着就是皇党的人,现在被安到了喻文州身边。好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看清楚了,黄少天方回京,并不是没有靠山。他不仅是掣肘喻文州的妙棋,更是可以帮皇帝做一些皇帝不方便亲自做的事情的人。


喻文州没去管说完那种大不敬的话以后和叶修眉来眼去的黄少天,笑吟吟的回道:“少天也是。”


退朝后,黄少天死皮赖脸上了喻文州的轿子,还搬出了皇命为由。喻文州仍旧是笑吟吟一句:“应该的。”同王杰希道别后,直回了左相府。


严格来说,黄少天与喻文州,勉强也算是个旧识,但远远比不上喻文州与王杰希的朝夕相伴。他们这一辈里,除了被选去做伴读的蓝河,剩下的都是认识的。


喻文州是个文官,听说当年的殿试,比王杰希还见解独到一些。只是少有人知道,他当年也是跟魏琛正经学过几年武艺的。彼时魏琛座下一群毛孩子,上房揭瓦下地撵狗,十来岁的少年郎,什么事儿都想干,什么事儿都敢干。黄少天就是里面挑头的那个,而与他关系甚好的喻文州,终日也只是在魏府后院里安安静静的练剑。


几年下来,他自个儿的木头人给砍得支离破碎。喻文州剑术也高超,只是他学的是防身的剑术,黄少天那群小子,学的是上阵杀敌的剑术。


“你和黄少天,当年是怎么一回事儿?”


“右相今儿个的问题可真多啊。”喻文州举杯,“蜀南多蛇虫,右相可得保重。”


王杰希手里的青竹小扇慢摇,垂眸倒酒背了月光,平添三分单薄。


“方士谦不去太医院,去做什么大学士啊?”


“我又怎知。”


喻文州抛给王杰希一颗翠果,自己也拿了一颗,圆润的指甲搔着果皮:“还能是怎么回事儿。那阵儿乱的很,我上了九道密疏把魏元帅调去北庭,刚到那儿就碰上他们狼主所在的主力,元帅当胸上给那狼主剜掉了块肉。过了三年,仗打的差不多了,当今圣上也继位了,就调魏元帅回来,少天死活不肯回来。”


喻文州夺了王杰希的杯子一饮而尽,越发觉得这甘甜的梨花白好似浸了黄连:“其实两军对峙那阵儿,他偷着回来了一次。他去找了张新杰,想求九死一生来救元帅。他是偷着回来,怎么敢走正门,翻墙到后院拐到书房,正碰见我和张新杰在谈话。”


王杰希点头。这委实是很巧,看这意思,喻文州和张新杰聊得八成就是那九道奏疏的事儿。


“少天人没进来,飞进来一把楚剑,我瞧得清楚,是我送他的‘灭神’。等我们推开门,连个影子都不剩了。”


喻文州和黄少天,年少轻狂的时候有过那么一段断袖分桃的逸事。京里人只当他们是挚友,而真正的挚友王杰希却知道,喻文州是个把黄少天爱到了骨子里的人。是以叶修屡次调黄少天回京,最后逼出来一句“喻文州在一天,我便一天不回去。”的狠话时,右相王杰希惊的摔了他那对珍爱的玉狮子。


“少天恨我让魏元帅置身险境。我以犒军的名义去了北庭许多次,一次没见到他。问那些亲兵,回答不是去打猎了,就是去喝酒了。还有一次说是半路上给石头绊倒了,躺在路中央不愿意起来。反正是怎么离谱怎么扯,终归是不愿意见着我。”


王杰希的青竹小扇终于停了,“啪”的一声合起放在桌上。


“当年,先帝是有动了杀心吧。”


“是。”


“留在京中,就会多些事端。你劝先帝不要妄动以免天下不平,转而调元帅去北庭,又多方部署使其撞上北庭狼主的大军。”


“然后,生死由天。”喻文州笑笑,“左右都是一条死路,反倒是这一条是生机大一些。再说就算是死在沙场上,也不负元帅马革裹尸的志愿。”


他笑的越发真切,眼底辉映了月光温柔的不可思议,好像那是一潭水,水里化的,全都是情。


“我到底还是低估了我的少天,他竟能在阵前抓住那样微小的空当破了韩文清的霸王枪,把元帅抢回来。”


他的少天。


他那从不按常理和套路出牌,出奇制胜的少天。阎王要三更走的人,他也能在鬼门关前拿他的长剑将人给夺走。


“智者千虑,必有一失啊。”


“你夸我是智者?”


王杰希起身,俯视着喻文州,点醒这梦中人:“那他如今为何又要回来了?叶修多少道金牌没召回来,这次我听说圣旨都没下,自个儿交了份奏疏,颠颠儿的跑回来了?”


喻文州霍然起身,因心情激动又动作猛烈,脸色惨白。王杰希津津有味的欣赏了这个常年一张脸的笑面鬼一会儿,这才意犹未尽的告辞。


黄少天住在西边的院子里,左相府不大,家丁也不多。喻文州行色匆匆,踩过青石板,一步步走到院门口,就听见破风的剑刃声。


喻文州下意识的侧身躲避,伸手一点截住去势。黄少天的剑停住了,喻文州反而惊讶了。


他这手截剑的功夫是跟方锐学的。这招叫做灵犀一指,时至今日已没有随便截停任何兵器的威力了。黄少天的快剑天下闻名,如光似电,方锐也没有把握截住。喻文州能点到,只能说明黄少天根本就不是有心要伤他。


黄少天抱剑立在他面前,面目平静。喻文州定睛一看,发现剑身乌沉,比冰雨宽了有两寸不止。


名剑灭神。


喻文州整理了心绪,开口时便如与老友聊天一般:“少天是从哪儿找到的?”


黄少天动了动板的僵硬的脸,眉峰一挑脖子一歪,嘴皮子碰出一连串的话语:“我说你怎么藏得那么不好找啊,你知道我哪儿找的么?你书房博古架最顶上那层,锦盒都没变过。还好你照顾的好啊,都没怎么落灰,刃也利着呢。”


他们对望,仿佛十几年的隔阂,就在对望里烟消云散。就好似从没有过分开,从没有过距离,从没有过伤情。


喻文州前踏一步,抬手扶住黄少天的肩膀,闭目吻上永远喋喋不休的嘴。黄少天热情的回应,一如从前。


一如年少无知却笃定的预约此生的从前。


-FIN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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