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韩张/BE】寒山雨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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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文题目改成《张副教你发家致富》你们还看吗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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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初遇太过惊艳,韩文清对张新杰的印象还停留在微雨寒山,白鹿谪仙上。是以张新杰引着他在四道巷后的一个野馄饨摊坐了,韩文清还有些愣怔。


用张佳乐的话:这样的人便该生在荷花围绕的小院子里,手里捏着个蟹壳青的红豆相思盏,傍有双鹤,朝去夕来。他的院墙用朱丹染了顶底,院门上的牌匾就题“放鹤居”。韩文清不知道张佳乐为什么揪着鹤不放,兴许是没吃过有些嘴馋,但有日瞧着张新杰杵在池中的木桩上喂鱼,倒真有几分鹤立青萍的意思。


张白鹤小口小口的啜着清汤,有葱花沾在唇角,小舌一勾便卷进嘴里。


非礼勿视。韩文清低头,大口大口的灌着清汤,有葱花沾在唇角,用勺子一刮,顺手舀了个馄饨一并吞了。


早先野的没影儿了的宋奇英此时一条条巷子找过来,张新杰给热气熏得眯缝了眼:“小公子?”


宋奇英看了自己老爹一眼。韩文清埋头苦吃,理都没理他。宋奇英估计韩文清还在为着下午自己没规矩的事儿火着,也不敢凑过去,就在张新杰身边坐下了。张新杰给他叫了一碗馄饨,搁下碗筷随口问道:“都见着些什么?”


食不言,寝不语,那是对同辈儿的人。长辈问话,宋奇英还得答应着:“许许多多的商铺,还有些小贩,大家都很开心。”


韩文清也吃完了,搁碗撂筷,坐的极其端正。宋奇英被他这么严肃的看着,有点吃不下饭去。自从听过张新杰为宋奇英解惑,宋奇英原来那些夫子都被韩文清遣散了。张新杰在天上读了几千年的书,怎么也比凡人短短几十年知道的多。


“那不妨去下城区看一看,或许有不同的感悟。为君,无论是战事还是商事都要抓牢。将军可听说嘉世国主叶秋驾崩一事?”


士农工商,商为末流。韩文清本想反驳,但听了那人的名字,冷哼一声:“他没那么容易死。”


张新杰点点头:“霸图对战嘉世可有胜绩?”


这话问的韩文清有些羞愧。霸图与嘉世有四次大型战争,韩文清只赢了一次。嘉世军马肥兵壮,叶秋又工于心计,骁勇的霸图军对上嘉世总有些吃亏。


“他们的马,最差也是肥壮的黄骠马;士兵都有铁甲护身,中军还有许多半人高的重盾。而霸图的骑兵,连一人一马都做不到,需要轮换;士兵们有皮甲也有藤甲,铁甲是最少的。霸图与嘉世同年立国,将军可知这是为何?”


韩文清一拱手:“请先生见教。”


“嘉世富饶,鱼米百里,又有不少的手艺世家,丝绸也是天下一绝。这些方面霸图固然是不如的,但霸图有水港无数,若是在漕运上下功夫,怕是十国里难有争雄。农事虽重,不如交给妇孺。善用机械,那些活计不一定非要男人来做。让他们去务商,出海也可,南有琉球,东有倭国,手里低价进口的货物总能卖得出去。再在这些漕运商贾间纳税,不出三年,霸图将士也能有铁甲穿。”


张新杰这话说的还是有些保守了。漕运业至今无人涉足,多是私人摆渡。若有国家做背景,那么水运无疑会成为一项很客观的收益。嘉世的丝绸若是能走水路也该方便许多,不过听闻那里水道狭窄,如果费力拓宽修流,便有些得不偿失。


然而霸图就不需要有这些顾虑。霸图的水港说是水港,其实比普通水港大上太多,完全可以储备大型船队,所以张新杰才会提出南下琉球东渡倭夷的想法。


现在十国内部多少都出了些岔子。霸图嘉世改朝换代,轮回太子失踪,蓝雨国王沉迷巫蛊,虚空党王相争,微草干脆就被灭国了。相比之下,霸图和嘉世算是幸运的。而且霸图是换了个更好的国主,听闻嘉世新君孙翔好大喜功,最近忙着征丁开凿河道。


倒不是说这么做不对,开凿河道,那也得是太平盛世心有余力。这时候停了农活开河道,河道没开好汛期就来了,马上又要治理水患,嘉世国库要是充裕那全国上下都得挨饿。


直到回府,张新杰脸上都洋溢着极舒心的笑。见惯了他素着脸翻书的韩文清觉得一道寒气从脊梁骨下到后脚跟,不由开口关心:“先生怎么了?”“叫我新杰就好。”


然后张新杰就去沐浴了。


韩文清:“……”


韩文清发现张新杰的心情很好,但却不知道为什么。细细一想,他是从说了漕运业的发展前景开始高兴的。自古以来的君主,都以武立国,以农治国,这从祭天时皇帝事锄皇后事桑也可看出。经商来钱快韩文清能明白,只是所有人都去经商了,谁来种地?百姓们吃什么?张新杰说,妇孺也干得。妇孺不是应该在家织补吗?如果下地干活了,谁来织补呢?


韩文清想的头快破了也没想明白,筋疲力尽的上床休息了。


一夜好眠。起床时还不到卯时,身畔却已空了。韩文清找了一圈儿,发现张新杰在家里惯穿的软衫搭在绣屏上。张新杰穿不惯现下人们爱穿的窄袖织纹,日里出门穿的多是先代贵族喜着的曲裾深衣。再去前厅一问,婢子说先生寅时就出门了,留话请将军起来了就去宫里。


张新杰居然入宫了!他虽无腰牌,但冲着他那独一无二的坐骑便没人会拦他。内阁的阁老大多看他不顺眼,觉得他人太年轻说不准是来沽名钓誉的。这要是贸然对上了,那帮自己面子都不给的老学究不得把这心高气傲的人说个好歹。韩文清提了个食盒鞭马就闯文渊阁,在勒马石上栓了马,见阁里还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,心下就是一沉。看来这是已经闹过了,搞不好已经吃了亏。


韩文清长叹一声,推门而入。


张新杰高坐正堂,一身珠白色的曲裾深衣,外罩银花长袍,长发用银笄捞起。他身边弯着腰毕恭毕敬说话的,像是工部尚书潘大人;一侧坐在文书桌上,张新杰说一句写一句的,疑似内阁首辅李阁老。


李阁老眼皮子一翻,眉峰就蹙了起来:“陛下,您入文渊阁也是要经过阁中议事阁老同意的,这规矩还是您定下的。”言下之意是您没事儿闯什么内阁啊?没看我们忙着呢么?


“公子正忙着,陛下等会儿再来吧。”说罢起身,那意思是韩文清再不出去,他就要赶人了。


张新杰奇怪的看了韩文清一眼,冲工部尚书点点头。潘林手里捧着张纸,如获至宝的和韩文清擦肩而过。韩文清扫了一眼,见那图纸上画着个奇怪的东西,正要开口询问,就见潘林好似没看见门口站的是自己一样挤了出去,冲院内等候的两个侍郎喊道:“快,快,让人马上赶制出来,先做一百架发下去!”


“那是曲辕犁。”张新杰说,“陛下来做什么?处理政事请移驾紫宸宫。”


……张新杰会被这群老头儿欺负?


呵呵。


韩文清觉得自己越来越甜了。
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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