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韩张/BE】寒山雨（8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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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看？”
“我怎么看？这是虬褫自己的事儿。”
睚眦一拂袖，镜里的幻象便消散了。白泽接过昆仑镜，仔细收好：“有的时候，我是弄不懂你们争来夺去的有什么意思。虬褫都已经上天了，你还担心他抢你的王位？”
睚眦忍耐了一下，面对白泽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发作：“你瞧他那模样，哪儿还有个龙子殿下的威仪，跟一个凡人缩在一起躲天罚。真龙天子又如何，破军星君又如何，他还真能翻了天了。”
白泽偏偏不给他这个面子：“那韩文清是个好命格，我看再有几世攒够了仙缘升仙也是说不准的。到时候虬褫辅佐有功，若是不愿在天庭待下去，直接封去四海也是有可能。刘伯温不就是下界开国，尔后调去青帝那儿了？”
睚眦阴阴的望着白泽，白泽将圣人才得一见的河图抱在怀里当草稿纸胡乱涂抹着线条，理都不理他。睚眦忽而笑道：“你不是什么都不管的么，又为何借我昆仑镜让我看老十？”白泽笑眯眯：“因为我喜欢小睚眦你啊。”
又来了。
比面对人间纨绔子弟更头痛的是面对一个纨绔的远古圣兽，白泽上神想调戏谁，那还有跑了。睚眦只觉得这辈子的火加起来都不如认识白泽这几年，却有没奈何。想知道人间的动向还不被老十察觉，除了白泽守护的昆仑镜，那只能去镜花水月。镜花水月的主人是女娲后人方士谦，龙族里就看虬褫一条龙顺眼。
赑屃，鸱吻，蒲牢，狴犴，狻猊，饕餮，椒图，貔貅。这八个兄弟，都有些特别没用的特长，最丧门败兴的狻猊甚至给西天的文殊菩萨收走当坐骑了。剩下善战的自己，本应顺顺当当的继承四海龙王位，加鳞升天，成为独一无二的应龙。偏偏出了个虬褫，战斗力强过自己，又是天生的银鳞，生下来那日天帝都下海送了他一对玉玲珑作贺礼。
睚眦忍了这么些年，眼见着继位礼就要举办，虬褫又升天做了神仙。说到底，还不是想先同天界人搞好关系，再回来抢应龙角？要不是少阳神君为了那个文王杀王刺驾惊动了虬褫，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将他打下界。
睚眦犹豫了一下，又开口问白泽：“少阳神君与文王都转世了吗？”“当然，有虬褫求情，分出神魂来护着他俩的魂魄，转个世算什么。不光他俩，鬼君那个弟弟也放在一起了，不过我估计这是方士谦搞的鬼。”白泽指着镜面上的几人，“这个张新杰，是虬褫的倒影，用来替黄少天挡煞。”
自己受着天罚，还要分出修为护着那两个人轮回，轮回了还不放心，还要再分了神魂护着，张新杰当真上心。
你越上心，就越可悲。
张新杰在文渊阁前十几步停下。今儿个当值的是杜明，远远见人来了，正不知如何是好。按照规矩，就算是韩文清入阁也须得阁内议事阁老同意，但照张新杰现下的样子，他似乎想直接入内。这要是不拦，回头免不了要叫老学究们数落一番；这要是拦了，不用韩文清，江波涛得先怪罪下来。
听说他不喜女子脂粉气，帝君常伴身侧、眼看着就要升做皇妃的侍妾都给打发走了。更有传说他夜夜与帝君同榻而眠，诚然是一对断袖情深。更有建立新朝之功，还是天下传唱的白蛇先生，无怪乎成了帝君的红人儿。
杜明有几分尴尬的挡在了张新杰面前：“公子……”
张新杰：“不能进？”
杜明：“……”到底该怎么回答呢。
张新杰：“那劳烦你将这个交给诸位阁老。”杜明接过那画轴，觉得这并不违背那些条框，正待答应下来，张新杰偏偏又多嘴补了一句：“跑快些，我来为你说媒。”
这人怎么乱点鸳鸯谱呢，自己明明喜欢的就是……
张新杰：“定国侯家的小小姐唐柔是吧？”
杜明肃然起敬。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，料事如神！一溜儿小跑进了文渊阁，出来的时候就见张新杰坐在石槛上，他骑来的那只白鹿已经溜达到外院了，沿着朱墙嗅嗅闻闻。
杜明：“……公子不冷么？”他就不信将军府连个暖轿都没有！
张新杰起身：“阁里不是还燃着炭火么？”
燃着炭火，站在院儿里也是一样冷的……
杜明正寻思着到轮换司去拿件厚披风来别冻着了这位贵人，文渊阁黄花木的大门就被人踹开了。出来的人头戴丝冠，身着绣着白鹭纹样的官服，正是工部尚书潘林。他门也来不及掩就冲下石阶，紧随其后蹿出来的人两鬓斑白，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蹿到了张新杰面前。
张新杰进门前给了杜明一个“都说了阁里还燃着炭火”的眼神。
禁卫军分队长杜明，泪流满面。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