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韩张/BE】寒山雨（17）
亲上了吧？以为要HE了吧？梦都醒了没？醒了下一章就可以开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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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新杰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那个送给张佳乐弓箭的男人。
“武曲君。”
孙哲平翘着二郎腿坐在张新杰边上，抬手盖上张新杰的额头：“幸而我赶来的快。”
张新杰疲倦的合上眼。
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二魄，纵然被武曲星君以龙吟刀镇住神思，他还是感觉到将散未散的二魂五魄疯狂将他剩余的精气吸出体外。
他想起在定海神针下，那猴子骂他不开窍，嫌他为个凡人连命都抛了的事儿。世间的情爱啊，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，顺应其心，便是最好。怎么能说是他不开窍呢，为凡人抛了命又如何呢。
韩文清就是韩文清，不是破军星入命的帝王，也不是能解他罪印之苦的真龙，就是韩文清而已。是个凡人又如何，不是个凡人又如何，是个凡人，他还喜欢不得了？
“文曲一会就到。廉贞那孩子为了你的事儿跪在凌霄殿上哭了三天，玉帝不理，她就去找元君。元君从小就疼她，领着就去找了紫微，紫微又去求情。你那个兄弟不是东西，在殿上就要跟紫微翻脸，最后玉帝还是决定让你去西天养魂。”
“然后，睚眦再下界，闹个天翻地覆？”张新杰冷冷一笑，“轮回宗是他的爪牙，我已有确凿证据。神族插手人界运行到这样地步，不剃了他的龙筋，我都要嫌玉帝窝囊了。”
“你俩半斤八两。睚眦你不必担心，我们也都不是瞎子，他现在给留在玉清宫里，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来的。”
张新杰不语，别过头去不看孙哲平。孙哲平的火气也上来了，心说我好心好意搭救你性命，还得受你冷脸，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？
帐帘一挑，先进来的是韩文清，张佳乐紧随其后。孙哲平张口欲言，给张佳乐一个眼色堵住了。韩文清径自走到榻边，谢过孙哲平相助之恩，就立在一旁不说话了。
虽然在凡人眼里，张新杰不过是突然口喷鲜血昏迷不醒罢了，但突然出现的孙哲平在他身边拼力挥斩，刀刀滞涩的模样绝不似作伪。韩文清不是傻的，仔细盘算，总觉得这些年来许许多多的事情哪里说不通，却又哪里都说得通。
战场上永远不会有什么常胜，可只要张新杰随军，就必会是大胜。勇猛的敌军忽然萎靡不振，冲刺的战马被自己的蹄子绊倒，韩文清的军队如热刀割进油中，一路势如破竹，将二十国尽皆纳入霸图板块。
张新杰闭着眼，仿佛在沉睡，但快慢不均的呼吸却暴露了他的清明。韩文清看了张佳乐一眼，张佳乐自觉把孙哲平拽了出去。
韩文清替张新杰窝严实被角：“这次，国师又要用什么理由搪塞？”
张新杰已没有精力来维持满头的黑发，比银丝还白的唇动了动，终于是睁开了眼。果不其然，正对上韩文清带了三分怒意的眼。
张新杰忽然就笑了：“将军，喜怒不形于色，大将风也。”
韩文清不接他的话。只要接了，张新杰就能将话题引开，这招屡试不爽，这次他偏偏不上当。
“为何这样看着我？”
“我在想我的军师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。”
“比如，我并不是当年神谕里的白蛇先生。”
“是又不是，那又如何。你不是白蛇，却助我得了天下。如此看来，那神谕多半是有人装神弄鬼，幸而我没找上什么白蛇。”
“刚才那位是我的贵人，他能解我身上的毒。待你夺回霸图城，我就随他去。”
“那你即刻出发便可。”韩文清脸上有了几分暖意，“轮回已经退军了。”
退军了？自己不惜炼魂与两个龙子相搏，重伤他们的神魂并逼回去肉身，现在他们估计被龙王镇在海底。可还有睚眦呢？自始至终，睚眦都没有露面，甚至在紫微上殿为自己求情时，他还站出来反对。
睚眦不会轻易放任自己前往西天铸魂。
铸魂一事，若有佛祖相助，最多十天便能以圣罗陀池中的莲华凝出个半成品来。自己带着这半成品下界，守着韩文清死去，再与继承破军星位的他一同回归天庭，这是自己最初的打算。可轮回这样轻易的退军，睚眦不见踪影，让自己如何放心得下。
韩文清见张新杰沉吟不语，难得放软了语气说几句废话：“你且安心解毒，不管多久，霸图国师之位我都为你留着。”
“十年……不，或许还要更久。”
韩文清脸上的暖意又冻住了。
“我总会回来的，将军为何摆出这样一副苦瓜脸来？”
为何摆出这样一副苦瓜脸？
十年，或许还要更久。人生有几个十年，你我还剩下几个十年？
或许正因为凡人的寿数短暂，才更加珍惜与倾心之人的每分每秒。韩文清心知自己与张新杰并非简单的君臣之情，但总好像隔着那么一堵薄如蝉翼的墙壁，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来打破。
韩文清不知怎么回答，匆匆应了句“好好休息”，起身便走。却不料张新杰自被下伸出手来想要拉他，因他起身太急只搭到了手指。韩文清脚步一顿，张新杰撑起身来牵住韩文清的手，另一只手也伸出来盖在韩文清的手背上：“将军。”
“新杰一去十年，请将军将这枚护身玉符带在身上。”
韩文清摊开手掌，掌心静静躺着一枚不规则的玉片。
“请将军务必带在身上。”
韩文清回头，将张新杰认真的神色尽收眼底。
何以结恩情？美玉缀罗缨。
韩文清只觉一股子热气冲上了头顶，俯身压住张新杰的肩膀，狠狠撞在张新杰的唇上。冰冷，甜美，从男子身上嗅到兰草一样馥郁的味道，蛊惑君王沉迷其中。
张新杰淡淡的回应，仿佛承受不住韩文清的热情一般，慢慢又被压回床上。
神仙里总有那么几个爱私下凡间的，私下凡间守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凡人，却又熬不过凡人的生老病死以后生离死别的痛苦。或有痴情到了极点的，舍了一身的修为换一根扯不断的红线，陪那个凡人生生世世轮回，生生世世相遇，生生世世相伴。
王母座下便有这样一位玄女，她亲手撕下了自己的翅膀，义无反顾的同那凡人在一起了。彼时文王方与少阳神君相恋，正是蜜里调油时候，少阳缠着文王道：“文州，若有那样一天我也学那玄女，为卿折翼坠红尘。”
岂料一语成谶。
韩文清啊，你活该是我张新杰几十万年无欲无求的生命里渡不过的情劫。
-TBC-